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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圣:陸羽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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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左禪

    关于陆羽的资料并不多,大多来自《陆文学自传》《新唐书·列传·隐逸》,以及他与友人之间的诗词唱和。陆羽幼时遭弃,后被竟陵(今湖北天门)龙盖寺(今西塔寺)的住持智积禅师收养,在精于茶道的智积禅师那里接触了茶。9岁开始,智积禅师用佛经教他读书,并积极传授他佛学思想。然而陆羽对佛学没兴趣,而是倾心于儒学。他曾问智积禅师,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后代,削发为僧,能称之为"孝"吗?自己能不能学习儒学?智积禅师听了,勃然大怒。师徒常各持己见,相争不让。智积禅师为了让陆羽归服,收起了对他的怜爱,让陆羽做寺里最脏、最累的活儿,扫地、清洁僧厕、粉刷墙壁、放牛……但陆羽并没有屈服。没有纸,陆羽放牛时在牛背上用竹子画字;遇到不会的字,就去问会的人;得到一篇张衡的《南都赋》,虽认不全里面的字,没关系,放牛时效仿私塾里的学童正襟危坐,口中念念有词。智
    积禅师见陆羽如此"冥顽不灵",怕他走火入魔,就将他囚禁于寺中,让他做一些修剪杂草的粗活儿,又派一弟子看管他。然而陆羽仍然时时默记文字,背到入神了,恍恍惚惚如患得患失,看管的僧人以为他偷懒就用鞭子抽打他,陆羽叹了一口气说:"岁月一天天过去,怕就怕还不明白书中的道理。"看管的僧人以为他心存怨恨,打他更狠了,有一次直到将荆条打断才放了他。陆羽实在太累了,不堪其忧,逃离了寺院,加入了当地的戏班子,成为一位"伶人",表演一些木偶戏。
    天宝五年(746年),当地官府与民同乐,陆羽作为"伶人之师"结识了当时被贬至竟陵的李齐物。李齐物与陆羽一见如故,不仅亲授诗集,还介绍陆羽去竟陵以北的火山门邹夫子门下读书。在这里,陆羽终于可以学习他喜欢的诸子百家思想,学问突飞猛进。天宝十一
    年(752年),陆羽又结识了同样被贬至竟陵出任司马的崔国辅,两人游处3年,经常结伴到竟陵北部的义阳(今河南信阳)和西部的巴山、峡川(今湖北宜昌)等地周游,一起"相与较定茶水之品"。与崔国辅相交,陆羽开阔了眼界,也对竟陵周边的茶区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到了天宝十四年(755年),安史之乱爆发。士人纷纷过江避难,陆羽也加入了逃亡的队伍。陆羽沿着长江顺流而下,到了当时的吴兴,也就是今天的浙江湖州地区。当时的江南聚集了诸多来此避难的士子文人,陆羽在湖州如鱼得水。在这里,陆羽与诗僧皎然结为"忘年之交"。《全唐诗》中两人相互连句的诗作就有10多首,许多诗作仅从标题上就能看出两人交往之深,如《往丹阳寻陆处士不遇》《九日与陆处士羽饮茶》《同李司直题武丘寺兼留诸公与陆羽之无锡》等。陆羽在湖州并不止于和文人交游品茶吟诗,他的足迹遍布江南的各座茶山。陆羽与皇甫冉赴南京栖霞寺,陆羽上山采茶,皇甫冉在山下等他,写下那首著的《送陆鸿渐栖霞寺采茶》:"采茶非采菜,远远上层崖。布叶春风暖,盈筐白日斜。旧知山寺路,时宿野人家。借问王孙草,何时泛碗花。"没有"远远上层崖"的毅力和深入的实践,陆羽断然写不出千古流传的《茶经》。在广泛地游历后,陆羽收集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在和朋友们的交往、品饮中,陆羽也对茶品、水品做了深入而细致的研究,甚至将文人
    的审美和情趣也一并纳入其中。 
    761年,《茶经》初稿完成,之后陆羽不断进行补充和完善。如今我们看到的《茶经》全文只有7000余字,可谓是史上最短的一部茶学著作,内容却涵盖茶的起源、采制工具、制造、使用器具、煮茶方法、品饮方式,其中还涉及茶的史料、产地,茶道的仪轨等。关于饮茶的一切他都想到了,而且都不是泛泛而谈,而是谈必言之有物,必从实践中来,可以说无一字多余。《新唐书》评价:"羽嗜茶,著经三篇,言茶之原、之法、之具尤备,天下益知饮茶矣。时鬻茶者,至陶羽形置炀突间,祀为茶神。"说唐代民间的茶商已将陆羽视为行业"保护神",将其"神化"了。欧阳修在其《集古录》中也说道:"茶之见前史,盖自魏晋以来有之,而后世言茶者必本陆鸿渐,盖为茶著书,自其始也。"
    《茶经》的流传最早可追溯至公元765年前后,当时民间流传的版本多是手抄本,并不是最终的版本,《茶经》最后付梓成书应在780年左右,按照美国学者威廉·乌克斯的研究:"陆羽晚年得到唐朝皇帝的器重,处境很好。后来他又开始寻求生命的玄奥,到了775年成为一位隐士,五年后出版《茶经》,804年逝世。"
    陆羽的一生,可谓走了一条从孤儿到伶人再到茶圣的逆袭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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