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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杨礼赞

    众所周知:水是生命的源泉,哪里有水哪里就会树木繁茂,充满生机,可以说一切生命体都是逐水源而生的。而目前我们所看到的胡杨却大多生长在沙漠、戈壁等盐碱干旱地区,以其顽强的生命力创造了生下来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下去千年不朽的神话,尽管如此,其选择的生长环境的方式明显有悖自然规律,难道胡杨就喜欢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下吗?而这一现象的背后包含着怎样的真实缘由呢?

    胡杨是最古老的一种杨树,在六千五百多万年前就开始在地球上生存。它是随青藏高原隆起而出现的古老树种,落叶乔木,树高15—30米,幼树和嫩枝上密生柔毛。叶子变异很大,在幼树或嫩枝上的叶呈线状披针形,而中年树上的叶子却变成卵形或肾形,所以又称异叶杨。开紫红色披针形花,结长椭圆形葫果。胡杨还能从根部萌生幼苗,不断扩大自己的疆域。在干旱少雨的沙漠地带,胡杨可将根扎进地下十多米甚至几十米深的地方,靠吸取地下水分顽强地支撑起一片生命的绿洲。

    然而最初胡杨的生长环境一定不是现在这样,而是一片水草丰美的绿洲,它当然也会按自然规律来选择它的生长环境,千万年来,沧海桑田的巨变,其生长环境也不知发生了多少的变化,遗憾的是现在我们所看到的是一片荒漠,胡杨本身也经历了生物体的进化过程,使它具备了在一切恶劣环境下生长的本领,它没有被毁灭,而是穿越千万年的时空,呈现在我们的眼前,这不能不说是我们的幸运,然而它还能站多久,也让我们感到忧虑!罗布泊的干涸好像近在眼前,上世纪四十年代湖水面积还有3000平方公里,六十年代减少到660平方公里,随着流入其中的塔里木河、孔雀河、车尔臣河的相继断流,1970年以后完全干涸,现在只余大片的盐壳,原先生长在里面的胡杨也几乎风化殆尽,现在进去能发现少量胡杨皮的残骸和还没有长大就死了未倒的小胡杨!

    我被胡杨打动的是它那挣扎般千奇百怪的形态和极富质感的表皮。第一次来到胡杨林,我就像看到一幅群魔乱舞场面的定格,壮丽而诡异,甚至有些像硝烟尚未散去的古战场,悲壮而惨烈!我被这景象震撼!甚至相信它们一定会在夜幕降临后才开始它们挣扎的舞蹈,而天亮后就以一种姿态静止下来,因为在戈壁荒漠中,静止是一种最节能的生存形式!荒漠中的风是生涩暴戾又没有方向的,它会暴起暴停、忽长忽短,始终伴随着胡杨的生长,对胡杨多变的形态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风似乎对自己的创作也很得意,它们常常会打着口哨在树丛间穿行,逐一地欣赏着每一件作品,并以挑剔的眼光发现问题,及时调整。在解决了大的形态关系后,风在烈日的配合下又把目光放在了一些细节的处理上:表皮肌理。你听见过胡杨皮和着风的口哨在烈日下爆裂的声音吗?先是细细的裂纹,流畅优美如女人的手,然后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深,表皮也粗糙的像老人的手了,接着就开始像蛇蜕皮一样脱落,老皮脱落了露出新皮,新皮又变成老皮再脱落,如此循环,直到生命的终结。每一棵胡杨都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给我们带来许多遐想和无尽的灵感!常会见到一棵树的周围布满了自己的残骸,悲壮的像一位刚从战场上下来遍体鳞伤的勇士,惨不忍睹却巍然挺立,傲气冲天!这正是胡杨被当地人称为“英雄树”的原因!

    这又引出了另一层深意:胡杨的精神意志品质所带给我们的启示。无论自然环境给它以怎样的摧残和磨难,都不能改变它求生的强烈愿望,它会百折不挠、坚韧不拔地活着,简单而执着地活着,寂寞而孤独的活着!无论它活着还是死去了,都会带给人们许多的感悟!

    胡杨的形态让我震撼,胡杨的品质让我感动,胡杨的精神让我钦佩,这些都是我创作胡杨作品的原动力。随着时间的推移,环境的变迁,胡杨的数量每年都在减少,不知道这震撼的美丽还能在我们的视线里存在多久!我仿佛有种神圣的使命感,希望用自己的画笔多留下一些凝固的瞬间,让这些美丽的精灵感染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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